陳姨跑的著急,出門一拐差點撞到沈清川的身上。
“小心!”沈清川眼疾手快的一把扶起了陳姨。“怎麼了這是?”
陳姨看到沈清川就像是看到菩薩現世一樣,渾濁的眼睛都清亮不少,恨不得跪下拜一拜沈清川:“小川啊,你可是來了,屋裏這個是個什麼人啊,盯的我渾身發毛,可嚇死我了。”
沈清川沒想到裏面這個人有這麼大的殺傷力,見陳姨嚇的快要報警了,沈清川連忙出聲安慰:“沒事的陳姨,這人就是看的冷冰冰的,其實心腸不壞的。”
“真的?”陳姨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門口,拍了拍自己的胸口,暫時的松了口氣,“小川啊,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。”
“當然有數了。”沈清川帶著陳姨往外走,嘴上還不忘幫季無塵説幾句好話,“再説,陳姨你看他長的那麼好看,打眼一看就不像是壞人。”
陳姨聽他這麼一説,剛放下的心又吊了起來:“小川啊,你不能看人家長的俊,就説他是好人吧,你要……”
沈清川截口打斷道:“我知道,我知道……”
季無塵坐在房間裏,把他們之間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。
季無塵在亂世中幾回生死掙扎,這種陌生人的善意不會讓他覺得欣慰,反而會讓他覺得毛骨悚然。
等沈清川將陳姨安撫好,再去找季無塵的時候,就見他緊皺著眉頭盯著自己手上的膠布發呆。
沈清川輕咳一聲喚回季無塵的思緒:“你感覺身體怎麼樣啊?”
“你有什麼目的?”季無塵沒心思跟他搞這些彎彎繞繞,直接了當的問了出來,“你救我,是要我幹些什麼?”
沈清川愣了一下,隨即笑了出來,臉上淺淺的酒窩也隨之顯現出了原形:“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。”
季無塵沒有説話,只是冷冷的盯著沈清川,他發現自己看走眼了,這人並不是什麼都不會的草包小白臉。
沈清川被冷落了也沒有生氣,自説自話道:“你可能現在還沒有弄清楚情況,這裡可不是你知道的淮武莊,這裡是一千年後的淮武莊。”
聽到這裡,季無塵冷冽的目光頓時溫和不少,面無表情的臉上,也挂上了一些無可奈何。
沈清川莫名其妙的讀懂了他的微表情:“你不會覺得我是傻子吧?”
季無塵繼續恢復了自己的冷若冰霜,語氣無奈中有帶著些安撫:“你不是,你不是……”
沈清川:“……”哄傻子呢?
自從沈清川自立門戶可以獨當一面時,這種無力的感覺就已經很少能找上門來了。
這次卻被一個從千年前來的老古董,逼的不知道該説些什麼。
沈清川深呼吸幾次,努力的告訴自己要對古物有耐心,古董是珍貴産物,可遇不可求啊。
幾次心裏暗示下來,沈清川的腦子算是清明了不少,他繼續對季無塵解釋道:“你可以不信,你自己觀察,等你接受著一切時,我再找你談。”
季無塵早就將這裡的環境裏外打量了無數次,他明白這個地方跟他生活的地方不一樣,他只以為這裡是什麼少見的族群生活的地方,但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到一千年後。
沈清川沒有在過多解釋,只是從外面拿進來一本四指厚的書遞給了季無塵,問他:“識字嗎?”
季無塵點點頭。
沈清川:“那就好,你自己看看吧。”
季無塵也沒有過多的詢問,打開書看了一眼,又合上了。
沈清川見他合上了書:“怎麼了?”
季無塵:“我不認識你們的字。”
沈清川:“……”忘了這茬了。
沈清川再次出門去,這次那回來一塊半指寬的比書還要大一圈的硬板,季無塵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門道來,之間沈清川在上面點了幾下,這塊板子就發出了聲音。
沈清川將這塊板子遞給了季無塵,解釋道:“這個叫iPad,可以放點……唔,放點過去發生過的事情,你自己看會兒吧,等你願意找我的時候,在談我們之間的交易。”
季無塵拿過那個叫平板的東西看了一眼,發現裏面是活生生的人時,嚇了一跳差點將這個板子扔出去。
還沒等季無塵説話,沈清川先搶過了話頭:“別説我用了什麼妖法把人關進去的,沒傷人,你先看,至於剩下的,之後我給你慢慢解釋。”
季無塵暫時接受了他的説法,這一個下午,都在抱著這塊板子,看這裡的人將上下幾千年的發生的事情,從頭到尾的講述了一遍。
等他把沈清川找到的東西看的只剩下一點兒時,這玩意兒突然就不動,季無塵也不知道它怎麼了,但是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,他好像真的到了千年以後。
季無塵一夜未眠,躺在這個陌生的地方,腦子裏的思緒如亂麻一般糾纏不休。
第二天一早,沈清川一打開房門就見一個人站在了他的門口,沈清川被嚇了一跳,身體裏的瞌睡蟲全都跑了個乾淨:“你……你怎麼在這?”
季無塵冷著一張臉,活似閻王來索命一般立在沈清川的門口:“來找你談。”
“哦。”沈清川聽到這話,臉上本來還煩躁的神色都褪了個乾淨,“那好,先去書房,我們好好談談。”
兩人一同走到書房,沈清川倒了兩杯水熱水,放到書房的矮桌上:“早晨起來,要先喝點熱水,對身體好。”
季無塵點點頭,拿起杯子意思性的沾了沾嘴唇,放下杯子後,就直勾勾的盯著沈清川,等著他説話。
沈清川明白他的意思,但偏偏不講他想聽的,他把現代的事情講的七七八八,自認為吊足了季無塵的胃口才開始講起了重點:“你知道在這裡生活最重要的是什麼嗎?”
季無塵知道自己除了眼前的人,在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利用的,他順著沈清川的意思道:“什麼?”
沈清川對著他燦爛一笑,臉頰上的酒窩也隨之顯現:“是身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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